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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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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
二人被團團圍住眼看著敵眾我寡,餘修遠心中也變得逐漸忐忑起來。今日他敢出門沒多久,牽著馬車的馬就被驚了。

在馬車的一陣顛簸下,餘修遠已經身處內裏的竹林中,周遭布滿了黑衣人。

餘修遠無甚恐懼,在幾個刺客聯手刺向馬車的那一刻,翻身離開馬車,轉身就扭轉其中一個刺客的刀,將刺客的刀穩穩地刺向同伴,輕輕就將幾個刺客解決在地。

餘下的刺客面面相覷,望向餘修遠時,看見他臉上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情。

餘修遠的武功是父親親授,是跟隨先帝打下江山的武將。他的武功雖然比不上父親,但到底是將門出身,一身武功對上這些刺客,還是綽綽有餘的。

餘修遠看著註意到周邊的響動,忽然想起顧允應該是跟來了,轉身就從竹林一躍而出,結果在聲源處站定,對上的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長楓。

餘修遠:“等會兒你跟緊我!”

長楓的“好”字還沒有說出來,一把鋒利透著寒光的刀就朝著她砍了過來。幸好餘修遠眼疾手快,將手上拿著的刀直接甩在持刀那人的身上,剎那間長楓聽到啪的一聲,那人直挺挺地在她的身旁落在,連帶著停在他自己頭上的那把刀,一起癱在地上。

餘修遠雙手持刀,既看顧著眼前,又註意著後方,刀劍交錯,空中緩緩落下的雪花兵沒有熄滅刺客的激情,反而是朝著二人更猛烈地發起進攻。

餘修遠一番苦命纏鬥,周遭的刺客一一被他解決。餘修遠帶著身後的長楓,在刀光劍影之間游刃有餘。

長楓看著餘修遠拼命地廝殺,懸著的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牽動著。遠處竹林的深處,倏然飛出一支箭矢,朝著餘修遠就射了過去。

“小心,”站在餘修遠身後的長楓大叫了一聲,下意識地就伸出手,擋在了餘修遠的身前。餘修遠不能死,她心想。

箭矢不偏不倚,恰好落在了她的左肩上。一陣痛感逐漸深入骨髓,眼前清楚地看著竹林深處的她,漸漸昏迷了過去。

餘修遠快速解決掉剩下的人,將長楓從地上扶起來,看著鮮血逐漸溢出衣襟,少女的臉上的紅暈逐漸蒼白,餘修遠不做其他思考,徑直地將她抱起,朝著喧囂的人群湧了進去。

馬車受驚時,顧允正在馬車旁買著板栗,想著到時候順帶給長楓帶點回去。不料還沒等他買好板栗,車夫就不見了蹤跡,而後在他準備上馬的那刻,馬車卻突然受了驚,一下子就跑沒影了。

顧允順著馬車的方向追趕,最終停下來一片竹林中,激烈的打鬥痕跡讓他愈發擔心餘修遠,“趕緊找!大人一定在附近!”

幾個手下在竹林外找了不少的黑衣人,但都是服毒身亡了。這是江湖上慣有的手段,如果刺殺成功,就回去覆命,任務失敗,結果就只有一個,服毒自刎。

顧允正準備朝著周圍再仔細找找的時候,就聽到手下前來匯報,“大人已經回府了,但是長楓姑娘好像受了重傷 。”

顧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,長楓怎麽會受傷?不是大人遇刺嗎?

竹林遍布毒草,風聲索索地拂過竹葉,一個四周被竹林隱藏著的木屋,屹立在竹林間,青衣在木屋內坐著,白衣翩翩,將案上的琴弦來回撥動,時而淒淒慘慘,時而波瀾壯闊。

映月順著陰陽八卦陣的方位,朝著竹林的深處走出。她手握弓箭,一張溫柔美艷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憂慮,像是即將要發生什麽大事一樣。

青衣顯然註意到她了,但琴聲依舊沒有停的意思,映月低著腦袋站在一側,等到他一曲音落,手指離弦,她才惴惴不安地將手中弓箭舉過頭頂。

“主人贖罪!屬下射向餘修遠的箭矢,”她話嘴邊,低著頭一咬牙才繼續說:“被長楓姑娘擋了。”

青衣的眼眸頓時動了動,良久才緩緩地問,“傷在何處?可有危險?”

映月:“左肩,餘修遠將她抱回了餘府,屬下已經讓人去看著了。”聽完這話,青衣似乎意識到了什麽,將跪在地上的她扶起,安慰著說:“我知道了。”

青衣臉色逐漸拉長,臨走時看著剛撥弄的琴,說:“收起來了吧,暫時用不上了。”說罷,白衣在風雪交加的竹林中遠去。

映月看著那疾步而走的身影,再次撫上手中的弓箭,看著那坐落在屋內的琴,眼中閃過一抹韞色,很快就隨著風飄向了遠方。

長楓傷在左肩,按照鮮血溢出的速度,用郎中的話說,就是再慢一點就回天乏術,現在傷口是包紮好了,但是能不能醒,這就是看個人造化了。

一向風輕雲淡的餘修遠在這一刻終於慌了神。

餘母看著面色泛白的長楓,眼中看著更是滿臉的心疼。餘父無奈,只能安慰著她回去,臨走時還不忘給兒子松松肩膀,示意他不要放棄。

青衣闊步走進餘府,顧允慌忙攔住他,質問道:“你是誰?深夜闖府,有何貴幹?”青衣根本不想搭理他,但是焦急得知徒兒的傷情,還是出了聲,“我是長楓的師傅,她人在哪兒?”

顧允一臉的不解,長楓什麽時候有的師傅?他怎麽不知道,莫不是個騙子吧!他心想,可是這人衣裳華貴,面若朗星,看著也不像是騙子。

顧允咬咬牙,想到長楓面臨著險境,仔細查驗的心思頓時也沒了,“長楓的傷勢很嚴重,大夫說熬不熬得過今晚,要看她自己的造化。”

“裏面有人照顧著,你進去也幫不了什麽,要是你想等,就在這兒等吧!”顧允朝著正對著院子的正廳指了指,隨即轉身去吩咐著手下的侍衛,如果長楓醒了,就通知我,還有他。

青衣怔在原地,眼眸中的餘光再次湮沒在雪中,連帶著那些讓人抖索的寒風,一起站在雪中。

那一夜,大雪紛飛,餘修遠笨拙地用手觸了觸長楓的頭,他凍得生冷發硬的手觸在她滾燙的額頭上,趕忙就將盆裏的毛巾擰了擰,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她的額頭上。

這是餘修遠第一次直觀地打理她,眉眼微醺如黛,嬌小的臉頰上泛著白皙。為什麽要替他擋箭,他搓著凍得僵硬的手,哈了一口暖氣,再次將長楓蓋著的被褥往上再拉了拉。

青衣站著原地,雪花落在他的肩上,衣服上,潔白的外衣與雪交相映襯,恍惚間竟像是刻在衣服上的雪花一般,栩栩如生。

整整一晚,他都沒有走進正廳,而是在雪中站了一夜。

屋內的餘修遠焦急不安,時而換換毛巾,時而擦擦冷汗,屋外的青衣,微絲未動,俯瞰著雪花落地,然後融化,一夜未睡。

第二天,雪停了。

整座府邸,在雪天的籠罩下,終究還是一夜之間換了顏,擡頭望去,只能看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。提著藥箱的郎中焦急地被侍衛牽引著進了府,朝著走廊走了去。

原本站著的青衣,頓時跟在後面就跟著走了進去。餘修遠聽到眾人的腳步聲,焦急地走到門前,朝著走廊院子入口處看了又看。

顧允,餘家二老聽了侍衛的通報,焦急地也朝著長楓的院子就趕了過去。

餘修遠一看見郎中,臉上似乎找到了救星一樣,急忙就引著郎中就進去了,絲毫沒有註意到哦啊身後跟著的青衣。

看著平常蹦蹦跳跳的小徒兒,此刻安靜地躺在床上,一動也不動,他的眸光不自覺地就低了下去。早在他決心找上餘修遠作為靠山的那一刻,他們之間的溝壑就產生了,他原以為,自己可以做到讓她置身事外,如今看來,根本絕無可能。

郎中看了個大概,就從藥箱中掏出了金針開始工作,此時眾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郎中的身上。

“沒什麽事了,”郎中將金針取下,將藥箱收好蓋上。

餘修遠看著還是處於昏迷狀態的長楓,追問道:“既然沒什麽事了,那她怎麽還不醒?”

郎中臉上泛著笑,朗聲道:“這位姑娘應該是困了,吃了那麽多服藥,可不是困了嗎?等到中午或者晚上,睡足了就會醒了。”

餘修遠呆滯了片刻,隨即點頭回應著郎中,示意一旁的顧允從郎中回去。顧允連忙上前,接過郎中手中的藥箱,離去前還看了一眼站著的青衣,一步三回頭地就走了出去。

餘家二老也跟在身後走了出去,房間裏,此時只剩下餘修遠,青衣,還是熟睡著的長楓。餘修遠逐漸註意到他,疑惑地問,“青衣先生?你怎麽在這兒?”

青衣眼中打量著睡著長楓,看見她臉上的漸漸泛著的緋紅,此時他臉上的憂愁逐漸淡了下去,對上餘修遠一臉的忌憚的神色,他慢條斯理地說:“徒弟出了事,作為師傅,自然要來。”一字一句像是刻在餘修遠的臉上一樣,穩健有力。

房間內的暖爐在燃著,餘修遠看著他的眼眸卻逐漸冷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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